摘要: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研究需要从“问题”中升华出政治经济学的“最高理论”——马克思主义总体政治经济学,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须以这一科学范式作为明确的理论指导,其主体内涵是通过劳动过程整体历史(演化)观,重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总体分析框架:劳动过程→价值→资本→市场经济,从而使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分析内生于历史逻辑过程。这一范式并不意味着对于劳动价值论的任何的放弃,而是着眼于将劳动价值论基础上的具体经济理论逻辑及现实逻辑作为分析范式中的重点。
关键词:劳动过程;劳动价值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政治经济学
中图分类号:F0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08)04-0010-05
一、引论
恩格斯指出:“政治经济学本质上是一门历史的科学。它涉及的是历史性的即经常变化的材料;它首先研究生产和交换的每个个别发展阶段的特殊规律,而且只有在完成这种研究以后,它才能确立为数不多的、适用于生产一般和交换一般的、完全普遍的规律。”其表述的涵义有二:其一,政治经济学只有“一门”,就是总体表达唯物史观的政治经济学体系,政治经济学的阶段特征没有也不可能掩盖其总体性,而只会是显露出政治经济学的内部结构随历史研究对象的发展而发展的特性;其二,广义体系与狭义体系的区分,既是相对的,又是历史发展的,因此,如果说依据历史发展的阶段性和具体研究对象的不同,一般而言,可以将诞生以来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划分为:处于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学和处于社会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学。那么,后一体系本身又必然以前一体系为既定前提和发展条件,从而显露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经济学在本质上应具有总体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性质。总之可以说,总体政治经济学乃是政治经济学不断发展本身所形成的一种内在历史结构。
首先,简要的说,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创立的初期(对应于经典作家的1840-1850年代的研究),为了资本主义革命批判任务的客观需要,经典作家确立的根本研究任务是,以广义政治经济学为切入,努力形成一般分析与特殊分析的结合,并最终促成“科学批判分析”。通过这一初创的研究,政治经济学被规定为关于唯物史观的总体经济学表达,是关于唯物史观的总的经济学证明和运用。这一时期的经典总体政治经济学研究著作包括《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哲学的贫困》以及《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等等。
其次,相应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逐步科学形成和发展时期(其典型标志和核心形式是经典作家围绕《资本论》的研究),也正是通过一般分析与特殊分析在资本主义对象内科学结合的完成,以《资本论》这部光辉著作的系统创作为载体,总体政治经济学的科学阐释才真正具有可能。恩格斯的分析表明,《资本论》是一项“范围如此之广和材料如此之多的科学研究”,它科学地认识到“要使这种对资产阶级经济学的批判做到全面,只知道资本主义的生产、交换和分配的形式是不够的,对于发生在这些形式之前的或者在比较不发达的国家内和这些形式同时并存的那些形式,同样必须加以研究和比较,至少是概括地加以研究和比较”,而“到目前为止。总的来说,只有马克思进行过这种研究和比较,所以,到现在为止资产阶级以前的理论经济学方面所确立的一切,我们也差不多完全应当归功于他的研究。”归根结底,《资本论》的总体研究性质不仅仅是关于方法论本身的,也是对于总体方法论与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内在结合的一种奠基。
第三,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实际运用和具体发展时期(即对应于经典作家之后的正统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的研究),经典作家之后的正统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确实严重忽略了总体方法论与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内在结合这一关涉马克思主义体系发展的重大理论问题。具体表现为理论与方法乃至内容与方法在方法论研究上的开始断裂,致使在实际运用与理论具体操作中的批判逻辑和建设逻辑的两分研究的状况及趋势逐渐得到强化。在教学中,政治经济学被两分为“资本主义部分”和“社会主义部分”。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不仅完全与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逻辑脱离,甚至在研究上直接对立,马克思主义的正统研究方法日渐教条化。这一硬化的“正统”一定程度上已经破坏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总体性,使“历史”成为简单和断裂的,而不是完全相反的复杂和连续、累积的。所以。诚如卢卡奇令人信服地指出:“马克思主义问题中的正统仅仅是指方法……只有在这种把社会生活中的孤立事件作为历史发展的环节并把它们归结为一个总体的情况下,对事实的认识才能成为对现实的认识。”所谓马克思主义总体政治经济学,乃是从总体方法论角度对于政治经济学研究所涉及对象的一种总体分析和全面理解,即总体政治经济学不仅包括狭义分析(对于特定历史发展阶段的特殊经济系统分析),必然同时包括广义分析(对于人类劳动和生产过程的总体一般分析),或者说,在科学的总体政治经济学分析框架之内,狭义政治经济学和广义政治经济学应该是不可偏废、有机统一的。虽然政治经济学的不断发展属性,使这一结合乃至统一同时具有显著的时代性和历史阶段性特征,但总体性仍然是内在的分析逻辑。从这一意义而言,我们将要剖析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总体政治经济学应该是批判逻辑与建设逻辑的有机统一,以及深层次地包括了理论与方法的有机统一分析,等等。
二、总体政治经济学分析范式的科学内涵
这一理论剖析,可集中在总体政治经济学分析的内核方法和逻辑框架的两个有机联系方面。
先来看第一方面。政治经济学的总体性伴随着方法论的不断发展而得到发展和成熟,所以,迄今为止的总体政治经济学分析的内核方法,作为总体方法论的具体化和经济实现形式,突出体现为一种“总体经济结构分析方法”。简单示意如下表。
表中,社会总体经济结构被表达为“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准确地说,是以特定形态生产方式为基础、与之相结合并反映其变化的社会生产关系。因而,社会总体经济结构在层次划分上可以区分为微观、中观和宏观的具体生成系统,表明生产关系生成系统本身决不只是社会经济结构的全部,而且它作为“最高层级”的经济结构和经济形式,必然由“较低层级”的经济结构和经济形式所决定,这就是生产力一生产方式一生产关系的一般作用原理。根据这一分析,看来波普尔将马克思学说系统地简化为一种“决定论”来理解的真正危险之处不是在于“历史决定论”本身,而是在于人为制造了历史决定论与科学决定论的逻辑矛盾。简言之,马克思关于决定论的论述所包括的三个层级关系,即物质技术或生产力决定层级、经济或生产关系决定层级以及社会意识形态决定层级,不是相互割裂的,而是辩证的。马克思的科学叙述一再表明马克思
主义决定论是科学的整体决定论,其基本逻辑是:生产力对于总体社会经济系统的决定不会是简单、直接的,或者以某种线性形式进行,而是伴随有社会中介条件和过程的不断生成的一种经济结构形式的决定,本质上乃是一个生产力决定作用的逐步社会累积发展过程。
第一,社会总体经济结构的经济变迁过程指认社会经济系统的本质结构和发展结构,这一分析最终可以表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始终是一门关于真正意义的动态经济过程分析的历史科学。具体而言,包括劳动过程、生产组织及相应的所有制一产权一管理制度三个子系统构成内容层级。它表明:(1)社会总体经济结构的真正基础乃是特定历史形态的劳动过程(演化)结构,包括社会经济系统所需的全部技术条件和物量基础两方面内容,通过技术结构(即劳动的物质技术条件组合系统)向社会结构(即劳动的社会组织条件或分工和协作系统)的对接和转换,从而最终实现劳动物量的社会化;(2)生产组织对于实现劳动与生产方式的结合始终具有直接的社会中介作用,内生于从特定劳动过程向社会生产方式进行历史变迁和转化的过程之中;(3)因而,劳动过程和生产组织一起进一步真正构成了生产社会性质的现实基础,决定劳动者和生产资料的特殊结合方式的具体形态,即表现为具体的所有制形态以及在此基础上的社会产权形式和经济管理制度形式。
第二,社会总体经济结构的经济运行形式指认社会经济系统的形式结构,相应,这一具体分析是为了充分揭示和展现经济有机体的内在运行机理以及表层结构,从而使之具有某种程度上的数理表达特性,如可以表征为“在时间和空间里有确定位置的一个经济整体的特性的那些比例和关系”。等等。作为本质层次的外化和实现,经济运行形式对应地具体化为社会劳动形式、社会生产形式以及社会经济分配方式和形式等不同的运行层级形式。它表明:(1)就完整的劳动过程本身包含着劳动方式(作为劳动的物质技术和社会组织条件)和劳动形式(作为劳动结合和交换形式)而言,作为社会生产力的表层结构,劳动形式不过就是特定形态的劳动分工和协作或劳动技术组织条件的社会实现形式;(2)作为劳动(分工)形式的直接社会加总——“到目前为止的一切生产的基本形式是分工”,因而社会生产形式在内涵上即表现为生产者之间的具体不同的社会经济联系形式,表现为基于特定生产组织形态的一种经济运行方式,如基于家庭生产组织的自给自足资源配置方式以及基于企业生产组织的市场资源配置方式等;(3)同样,完整的生产社会形式由于要全面反映劳动和生产组织的社会性质以及劳动和生产过程运行的社会全貌,因此系统包括以所有制、产权及管理制度为基础的或与之直接对应的社会经济分配方式和形式,这显然同时是特定社会生产关系在内容构成上的具体化。
总起来看,生产力决定社会生产过程或经济结构的变迁和运行的机制是这样的:特定劳动过程一社会劳动形式一生产组织一社会生产形式一生产的社会形式。它的深刻内涵包括:(1)总体生产方式包括劳动方式(作为微观层次上的物质生产方式)、生产形式(作为宏观层次上的物质生产方式)以及生产的社会形式(作为社会生产方式本身)三个层次,从而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作用运动具体化为完整生产方式内部结构的运动;(2)从劳动过程到生产过程的社会总合的经济运动,作为生产力一生产方式一生产关系一般原理的具体运用,无疑深化了既有的二重性经济理论,并可能重塑马克思经济理论体系的研究逻辑路径;(3)从科学决定论的方法论出发,作为一种“新的理论构造”,劳动过程理论的时代和现实意义在于赋予劳动价值分析的结构内涵,从而可能重塑科学劳动价值理论体系的内部理论构成关系,实现劳动过程分析和剩余价值分析的内在结合。
进一步从第二方面看,从完整劳动过程二重性(包括劳动技术过程和劳动社会过程)出发,需要将《资本论》中的狭义逻辑论证框架——作为“商品→资本→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扩展为总体逻辑论证框架:劳动过程→价值→资本→市场经济。因为不仅马克思的科学资本主义批判本身就是批判逻辑与建设逻辑的直接的统一,也就是同时包括了对资本主义的“从正面,即从促进一般的社会目的的方面来加以阐述”以及“从反面来表述它的规律”两方面的内容要素,而且《资本论》本身也是劳动二重性逻辑的直接展开,也就是分别作为“资本主义本质论”和作为“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论”。在《资本论》中,劳动技术过程的直接规定是劳动过程的自然属性,劳动社会过程的直接规定则是“资本家消费劳动力的过程”的社会属性,从而,马克思认为,在资本主义规定性上劳动二重性与生产二重性取得了内在的一致。并构成社会抽象劳动一资本关系基础上的“资本积累-经济结构”图式。但是,即使仅就资本主义过程而论,社会生产或资本积累过程也总会与特定劳动过程相联结并以之为基础,反过来,每一劳动过程的新形式的形成则会推进一种新的社会积累体系或结构形式。由此使得这种分析本身带有两个新特点:
第一,价值决不只限于狭义价值,而首先是一个总体价值的概念。在资本主义过程中,狭义劳动技术过程被直接简化和还原为劳动社会过程,社会总资本代表了简单劳动过程的完全的社会加总,社会价值关系体现为既定社会总需求结构下的社会抽象劳动关系。在广义劳动历史演化过程中,由于社会总需求结构不变假定的放松,价值首先体现为一种“劳动效用关系”——作为劳动过程的社会结合概念,其真实内涵是总体劳动过程视阈对于简单劳动过程视阈的替代。总括两方面的论述,价值总体地乃是“劳动对效用的关系”。总体价值概念表明:价值作为社会作用中介,也是一个总体过程,是“劳动过程→商品→资本”过程与“劳动过程→企业→资本”过程的一种复合。关于前一过程,马克思给出的社会经济总揽的公式是“商品价值构成”,由此引出资本的各种物质形态,引出狭义资本总公式:相应,对于后一过程,则可以相对给出“企业价值构成”的社会经济总揽公式,由此引出资本的各种人力形态,引出人力资本的社会规定。由此,基于完整的价值概念,可以得到总体资本形态,也就是作为物质资本形态和人力资本形态的统一。
第二,直接嫁接在总体资本规定之上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分析。与资本的总体形态对应,资本总体规定则作为历史规定(积累起来的历史劳动过程)和社会规定(积累起来的社会抽象劳动)的统一,或者说,乃是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的有机统一。这一规定使资本概念成为社会总体经济结构的最为突出的表征,从而通过总体资本的社会作用中介,经济总过程事实地裂变为“劳动过程→价值→私人资本一资本主义市场经济”过程以及“劳动过程→价值→公有资本→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过程。前一过程发展了资本和劳动的社会对立关系,在资本主义范围内,则确立了私人资本的牢不可破的社会主导地位:资本是
“没有任何日期”的历史存在权,资本所有权是“一种普照的光”,“它必须成为起点又成为终点”。因而拥有“支配一切的权力”;后一过程发展了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的生产协作关系,使得“企业所有权”能够游离于资本所有权进行经济生长,从而企业不仅作为劳动生产率单位因而作为社会经济系统的微观基础,也同时作为产权经济组织因而作为社会经济系统的现实基础和社会载体。总括两方面的论述,社会主义劳动过程根本不同于资本主义劳动过程之处在于,它不仅是一个从具体劳动过程向抽象劳动过程进行社会转化和还原的价值增殖过程,而且更为重要的,还是一个在生产专业化以及生产和谐两方面均占有效率优势的价值和谐过程。根据这一观点,无疑,社会主义劳动过程对于资本主义劳动过程的继承和发展,不仅将体现在对于“只有作为资本的人格化,资本家才受到尊敬”乃至“作为价值增殖的狂热追求者,他肆无忌惮地迫使人类去为生产而生产,从而去发展社会生产力,去创造生产的物质条件”的生产经营信条的历史否定和扬弃,而且必将体现在实际劳动过程现实地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社会总体劳动过程中。
总之,对于总体政治经济学而言,商品不再简单地成为(或表现为)社会经济系统的基本单元形式,因为它本身是一个历史和“被决定”的范畴,替代它的将是更为基础和根本的概念——劳动过程:而既然社会经济系统首先面对乃至需要解决的是无数个千差万别的单个劳动过程的社会结合问题。那么,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不仅需要分析社会经济结构的各个单一形成要素,而且需要细致地理论剖析和阐明它们各自在总体结构中的地位及其内部有机联系,并努力地将之推进到经济运行的现实表层结构进行分析。
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总体政治经济学分析的重点
以上的论述并不表明劳动价值论在总体政治经济学分析体系中的缺失,相反,更加凸显其中心的地位与作用,尤其是作为社会主义理论经济学的内核基础。因此。当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总体政治经济学分析的重点乃是在于,科学确立劳动价值论和经济理论体系的各个具体理论层面之间的内在逻辑关联,打通劳动价值论发挥功能的两个基础:理论基础和方法基础,实现理论与方法的一体化。这一研究是通过不断理论建设和利用完整、科学的劳动价值理论体系来达到的。具体而言,从理论基础的角度,劳动价值论与价格理论、企业理论和宏观经济理论之间的逻辑联系,除开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系统论述的狭义价值生产、创造和转型及狭义价值流通、实现和分配诸理论,还应当包括具有广义内涵的价值创造、转型乃至实现和分配等理论;与此相应,从方法基础对应的角度,总体经济结构分析必然会进一步具体化为基本经济分析和基本制度分析等方法,前者如基于劳动的平均一边际分析方法、成本一收益分析方法,后者如基于劳动的演化一博弈分析方法,等等,从而,在总体政治经济学体系内,通过理论基础和方法基础的对接以及有机结合,最终能够实现马克思经济理论的科学意识形态功能和科学方法工具功能的完美统一。
从现实逻辑看,关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本制度分析,即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的结构和层次性的认识问题,则成为当前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总体政治经济学重点分析中的难点问题。这是因为:其一,社会主义经济转型和发展就其实质而言,乃是社会主义总体经济结构变迁过程基础上的经济发展及运行模式的不断变革和调整,因而需要整体处理好经济变迁过程与经济运行形式之间的辩证关系,并在经济转型、发展与经济改革间创设适当的制度和结构形式作为调整工具变量和中介条件:其二。从劳动价值论的总体经济结构分析内涵出发。单纯的经济分析只是有助于经济结构的数量特征的认识,而无助于社会经济结构的深层次的质的特性的剖析,因此需要实现单纯着眼于经济利益分析的“共量化空间”与着眼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深层结构分析的“制度化空间”的互补和结合;其三,与新古典对于市场的看法完全相反,马克思框架内的市场概念既非完全静态的,又非纯粹工具概念,而根本地是一种“制度演化空间”,因此,由社会主义经济转型和发展而引发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构建,既是一场涉及经济全局的深刻的大规模制度变迁,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又同时是介于经济理论和经济现实之间的巨大的中间过渡与连接地带,从而是具有设计性和灵活性的一种自觉秩序,这极大地增进了经济实施和操作过程中的异常复杂性、不确定性,使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真正具有前无古人和伟大空前的经济实践的内涵属性。
根据以上概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的结构内涵和形式可以一般区分为“核心层次制度”和“外围层次制度”进行看待。(1)前者直接对应于社会主义经济变迁过程的基本制度分析,作为对于生产和价值制度的集中规定和安排,在内容层次上具体包括企业经济及管理制度、行业经济管理制度以及宏观经济管理和调控制度等制度形式,但仍以企业制度为其分析基础和重心。因为企业在本质上乃是一个制度规定,从经济转型和发展而言,它则实际上构成了“生产方式-社会经济结构”的制度分析的总的微观基础,即由于企业分析一般地实现了经济价值分析和制度分析的结合,因此,它应当成为经济变迁过程决定经济运行形式以及实现两者联结的分析的中心:企业组织制度和形式既是一套直接的劳动和生产形式,也完全是适应外部市场运行的经济产物,从而企业分析包含着市场机制运行效率的分析,等等。总的来说,这些制度安排和规定将根本形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异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质的特征,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提供特殊的运行基础。(2)后者相应地直接对应于社会主义经济运行形式的基本制度分析,作为资源配置和价格制度的规定和安排,显然,它的核心分析则是为了对应形成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异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具体的量的特征,确定社会主义经济的整体运行、秩序和表层结构。根据市场经济秩序生成的一般原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制度也可以在运行层次上具体划分为微观、中观和宏观进行细化分析,比如微观市场运行制度应包括市场机制和规则,中观市场运行制度应包括市场体系和结构,以及宏观市场运行制度则应包括各种市场规范。如市场法律规范、行为规范以及道德规范,等等。(3)根据这一规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制度建设的最终目标是,通过对于市场经济制度的结构及层次性的科学认识和掌握,能够增进对于中国经济转型的次序的理解,并随着转型和发展的不断深化,更好地指导转型对策乃至改革次序的选择和制订。
归根结底,既然社会主义经济转型和发展是不仅单纯涉及资源配置方式或经济运行机制转换的“生产方式-社会结构”的全面而深刻的变革,那么,就应坚持以科学劳动价值理论为分析中心,实现经济价值分析和结构分析的内在结合,在总体政治经济学分析层面努力地对社会主义经济转型、发展乃至改革进行总揽和通盘考虑,从而真正发掘符合中国实际的建设逻辑。
责任编辑 陈孝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