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女娲文化是中国的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解读女娲神话精神，能体会到原始的魅力和母性的力量，把握和传承精神的文化灵魂和内核。有关女娲的神话主要产生于母系氏族社会，女娲补天和造人的不朽功绩，反映了人们对女性延续种族作用的肯定和对女性社会地位的认可。
关键词：女娲 神话 女性
有关女娲的神话主要产生于母系氏族社会，女娲补天和造人的不朽功绩，既反映了人们对女性延续种族作用的肯定，也是对女性社会地位的认可，体现了女性在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智慧的一面。
一、对生殖的崇拜
国内外部分学者曾怀疑女娲是女阴的象征，该结论在论述上民俗资料多，实证者少，文献根据少。在学者看来，这只是一种猜测，未形成科学的论断。
从名义考释来看，《说文·女部》云：“娲，古之神圣女，化万物者也。从呙声。”“古之神圣女”是对女娲的地位确认；“化万物”是指女娲无限的生殖能力，她是天地万物之母。从“呙”得声的字，多与圆形和容器有关。“娲”字的本意，是与女性有关的圆形之物或器皿。
再从女娲的神格即“神话中体现的女娲的性质和品格”[1]来看，其与生殖的关系极为密切。《太平御览》：“俗说天地开辟，未有人民。女娲抟黄土作人，剧务，力不暇供，乃引绳于洹泥中，举以为人。”这是歌颂女娲无限生殖力的神话，它以“造人”来诠释女娲的生殖神格——化育万物，为人类生殖繁衍，是充满生殖力的生育之神。
从文化形态比较分析，原始先民对于女性生育的神秘与人类繁衍的渴望，往往将生命之门人格化而加以崇拜，这可从大量的世界民族神话资料中得到印证。如我国东北地区满族崇拜的始祖佛托，其意就是女性生殖器；希腊神话中众神之母库柏勒，她的名字有洞穴之意，象征大自然的子宫等等。这些与女娲同等神格的原始生殖女神，均表现了先民对生殖的崇拜。可见，人们对女娲的崇拜，实际就是对女阴、对生殖的崇拜。
二、家庭的主宰
如果说女娲抟土造人的传说反映了女性基本的生育能力，是生殖崇拜的体现，那么炼石补天则反映了女性参加社会构建的工作能力。神话作为古代文化的源头具有不可企及的文化价值。因为人们的“思想，观念，意识的产生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观念，思维，人们的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关系的直接产物”[2]。可见，人类的思维依赖于社会实践，其思想内容来源于社会实践。女娲补天的神话反映了中国原始社会中女性在社会生产中的能力和作用，反映了女性在当时社会结构中的地位，是对女性吃苦耐劳、勇敢智慧等品质的肯定。
在远古时代，原始先民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们幻想着有一种力量能帮他们摆脱这种生活。从我国及世界其他地区的早期神话中可以看出这种力量往往赋予在女性身上，女娲神话便是其中之一。它折射出原始社会里，女性在面对大火、洪水、猛兽等问题时是如何解决这些矛盾的。在女娲补天神话中，女娲被赋予了崇高的神性。由此体现出女性在原始社会构建中所起的作用。神话的主要客体是“天”这一意象。众神的最高首领往往住在这样的天堂里，统治诸神，主宰万物。所以在中国古代的所有信仰中，天地最神圣。就在这个有着神秘、权力等联想意义的客体出现漏洞时，它的修补者却是女性，可见女性的伟大。神话的次要客体是昆仑山的五色石。在中国神话体系中，昆仑山是天堂的象征，是众神之首的居住地。女娲从昆仑山上采来五色石，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女娲非凡的神性。石头因其质地，常被赋予坚强不屈等性格特征，也说明了炼石补天的艰巨。《列子·汤问》有云：“物有不足，故昔者女娲氏炼五色石以补其阙；断鳌之足以立四极。”即使是神圣的天，也有崩裂不足的时候，这时就需要神人补天拯救万民。这则神话赞颂女娲补天的伟大，是对女性在社会构建过程中的作用与地位的肯定。
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书中说：“在一切蒙昧人中，在一切处于野蛮时代低级阶段、中级阶段，部分地也处于高级阶段的野蛮人中，妇女不仅居于自由的地位，而且居于受到高度尊敬的地位。”[3]女娲在神话传说中的地位，反映了女性在初民心目中和实际生活中的地位。在母系氏族社会中，女性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主导着整个社会事务。
三、智慧的象征
女娲开启了生命的诞生和起源。她按照自己的形象，抟土造人。从此，这些充满思想、智慧的人，成为社会勃勃生机的源泉和文明繁衍的动力。人类虽然是被抟造而成，但人自身却无法长生不老。为了不使人类灭绝，女娲又想出建立婚姻制度的办法。她自己当第一个媒人，分别把男人与女子配对成双，并教给他们造人的方法，人因有了生育功能而繁衍不息。女娲被奉为造人女杰、婚姻创始人、送子娘娘，这与母系时代的社会历史相吻合。女娲是智慧和万物创造者的象征。
女娲补天的神话从正面描写了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神话的每一句都记叙了女娲的功绩，古人通过想象来表达认识和改变世界的愿望，作为渺小的人类靠自身来完成这些愿望显然不太可能。因此，他们就将愿望寄托于神，在他们的心目中神不仅足够勇敢，更具有无穷的智慧和才能，能带领他们战胜灾害与猛兽，为他们带来幸福和美好的生活。而这些神话的主体就是女娲，即古人心目中最具智慧和才能的救世主。这里通过对女娲力补苍天、格杀猛兽、根治洪水等功绩进行正面刻画，把一个勇敢、智慧、有无穷才能的女神形象突现出来。
女娲造人、女娲补天、女娲作笙簧等神话揭示了女娲是我国神话系统中一位智能高强的神性女英雄。人们赞美女娲“此有非人之形，而有大圣之德”，《淮南子·览冥训》在叙述她的勋业后，也赞颂道：“考其功烈，上际九天，下契黄垆，名声被后世，光晖熏万物。”赞美女娲，也是赞美远古女性。作为母系氏族社会的主宰，女娲无疑受到古人的敬仰和崇拜。对女娲无穷智慧和神奇创造力的肯定，也是对远古女性的智慧和创造力的认可。女娲神话体现了女性文化的创造本质。
注释：
[1]杨利慧：《始母神——女娲神格的基点和中心》，民间文学论坛，1996年，第2期，第19-25页。
[2]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29-30页。
[3]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45页。
参考文献：
[1]陈世珍.众神的起源[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1.
[2]李军.论民族精神在女娲形象中的孕育[J].文学教育（上），2009，(2)：107-109．
[3]徐丽云.女娲精神的失落与启示——女娲神话浅析[J].大众文艺（学术版），2010，(17)：83-84．
[4]殷满堂.女娲神话的象征意义及其当下启示[J].黄石理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9，(4)：22-28．
（延慧 陕西省渭南师范学院中文系 71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