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印度班加罗尔信息产业集群近年来取得了十分迅猛的发展，成为发展中国家发展高科技产业的成功范例。从介绍该产业集群的历史和现状入手，分析了班加罗尔的五方面主要成功因素，并对班加罗尔信息产业的集群效应进行了探讨。同时，为我国发展信息产业集群提出了政策建议。
关键词：班加罗尔； 信息产业集群； 成功因素分析； 集群效应
中图分类号：F224．13 文献标识码：A
Research on ICT Industrial Cluster in Bangalore
CHEN Ping
(Technology and Service Management Research Center Zhejiang Gongsh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35)
Abstract:Bangalore ICT industrial cluster has grown rapidly in the recent years, which is considered a typical example of developing high-tech industries for developing countries.With an introduction to the historical development of the cluster, this paper analyzes five major factors contributing to Bangalore"s success, and explores the cluster effect of the ICT industry in the city.It gives some suggestion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ICT industrial clusters in China.
一、班加罗尔信息产业集群概况
班加罗尔位于印度南部，是卡纳塔克邦的首府。自印度1947年独立以来，一系列的科研机构在班加罗尔落户，如印度太空研究机构、国家航空实验室、国家软件科技中心，等等。数以千计的工程师、科学家来这里工作。因此，在外国跨国公司发现班加罗尔的潜力之前，该城已是印度电子工业中心。20世纪90年代初，印度政府制订了重点开发计算机软件的长远战略，并将全国第一个计算机软件技术园区建立在班加罗尔地区。1992年班加罗尔成为印度第一个设有卫星地面站的城市，以专门的卫星通讯渠道，为软件出口提供高速信息交流服务。2000年8月，班加罗尔又在印度率先建立科技孵化中心。
截止2001年，班加罗尔高科技企业达到4500家，其中1000多家有外资参与，还有大约250多家外国公司在这里开展业务。2000年印度软件产业实现产值57亿美元，其中出口40亿美元，出口到世界97个国家。班加罗尔已经成了全球第五大信息产业①集群和世界十大硅谷之一，甚至被认为已具备了向美国硅谷挑战的实力。
二、班加罗尔的成功因素分析
所谓产业集群（Industrial cluster），是指“在既竞争又合作的领域内，彼此关联的公司、专业化供货商和相关产业的企业和其它相关机构（例如大学、规则制定机构、智囊团、职业培训机构以及行业协会等）的地理集聚体。②” 产业集群的主要特征包括：地理相对集中，产业领域集中，终端产品市场容量大，企业数量足够多，其产品、技术、设计等成为区域、国家、洲乃至全球市场的引导性或主流性力量。班加罗尔信息产业集群比较完备地具备了上述特征。以下将从五个方面分析班加罗尔信息产业集群的成功因素。
（一） 政府持续的政策扶持
1991年，印度在班加罗尔开始兴建第一个计算机软件园区时，当地连电源供应都很困难，但班加罗尔所在地卡纳塔克邦政府艰苦创业，不遗余力地为发展信息产业，进行基础设施建设，筹资兴建发电厂、供水系统，扩建电信设施，为科研人员提供可与任何发达国家相比的一流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长期由人民党执政的卡纳塔克邦政府对当地高科技企业给予特别的支持，实施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举措促进班加罗尔信息产业的发展，具体措施有10项：（1）在印度率先公布完整的地方信息产业政策；（2）较早建立独立的邦政府信息产业部；（3）充分利用邦内各工科院校培养的信息技术人才；（4）接纳并且资助印度科学院入驻班加罗尔；（5）建立由政府和产业领导下的印度信息技术学院；（6）在班加罗尔市郊建立“电子城”；（7）在班加罗尔的Whitefield建立信息技术园区；（8）在班加罗尔建立计算机软件技术园区；（9）通过优惠政策吸引印度国内私营信息技术企业来班加罗尔落户；（10）建立卡拉塔克邦的电子政务和电子商务网络。
邦政府在吸引外资和向世界宣传推广班加罗尔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工作，使班加罗尔成为世界企业界的进军目标。如今有400多家国际著名的信息产业公司在班加罗尔落户，包括著名的微软、英特尔、苹果、国际商用机器公司、西门子、惠普、康柏、摩托罗拉等。
（二）完善的信息技术教育培训体系
信息技术产业是一个人才密集的产业，不需要大量的厂房、设备，却需要大量的人才。班加罗尔是印度高等院校和科研机构的集中地（见表1）。班加罗尔有7所大学，其中有创办于1898年的印度理学院，现在是一所只招收博士、硕士的研究生院，不招本科学生；还有以理工科特别是计算机专业为主的班加罗尔大学以及印度管理学院、农业科技大学、拉吉夫·甘地医科大学等。此外还有292所高等专科学校和高等职业学校。印度国家和邦一级的28所科研机构也设立在这里，还有企业内部和其他政府认可的科研机构100多家。
较高的教育水平和大量的人才聚集使班加罗尔具备发展以信息产业为核心、以出口为导向的高科技城市的条件。班加罗尔地区目前拥有8万多名高素质信息技术专业人才，这些高素质的专业人才除了部分外来人才以外，大多通过本地完善的教育培训体系培养。具体有三条途径：一是公立学校培养，主要是当地大学的理工学院和研究机构；二是民办或私营的各类商业性软件人才培训机构；三是企业自己建立培训机构，计算机职业教育培训机构遍布整个城市，形成了产业化的信息技术职业教育体系。
（三） “人脉”关系网络的作用
据统计，自20世纪60年代以来，大学毕业后到美国留学或工作或移民的印度人累计有40多万人，印度因此培养和储备了大量的科学技术人才，同时，这也为在印度和美国之间建立科技产业的“桥梁”和“纽带”奠定了基础。这种师徒相承的“人脉关系”网络，使印度和欧美，尤其是和美国之间在高技术产业方面的市场联系非常密切。在印度软件产业界具有启蒙性质的那些印度软件专业的留学生，大多数曾在美国硅谷工作过；而硅谷作为世界信息技术产业的发源地，也一直是印度信息技术留学生毕业后工作的首选地。
在完成了资本和技术的原始积累之后，同时随着印度软件产业发展环境的改善，在硅谷的印度软件企业家开始兴起“归国潮”。这些“海归派”中的大部分开始在印度自主投资开办软件公司，或者受跨国公司（多数位于硅谷）的委派，回印度开设软件加工基地或软件研发中心，如塔塔、Infosys、韦普罗等“海归派”创办的公司和惠普、IBM、SUN、甲骨文、微软和英特尔等跨国公司，都通过在硅谷工作过的印度软件工程师和企业家帮助其在班加罗尔设立海外软件加工基地或研发中心等。这些“海归派”一方面具备了从事软件开发和服务的卓越技能和丰富经验，使印度信息产业的后发优势得以迅速形成；另一方面又与海外同行保持密切的业务关系，出口信息灵、渠道畅，从而促进了印度信息产业出口的迅速增长。总之，在硅谷的高科技公司工作的印度人，在增强硅谷和班加罗尔之间产业联系的过程中起到了“人脉关系桥梁”的重要作用。
（四）注重知识产权保护
20世纪90年代以前，印度的信息产业和其它发展中国家一样，备受盗版猖獗及知识产权保护不力两大问题困扰。1994年印度议会对1957年的版权法进行了彻底的修订，于1995年5月10日正式生效。从内容上来看，该法是世界上最严格和最接近国际惯例的版权法之一。印度政府十分注重对软件业和电子商务领域的知识产权保护，制订了一系列保护政策。对版权者的权利、软件的出租、用户备份的权利、侵权的惩处和罚款等都作了明确的规定。同时，印度政府还严厉打击盗版活动，维护软件创作者的权益。为了推动电子商务的发展，2000年10月18日，印度政府颁布的《信息技术法》正式生效。该法律对过去的《印度证据法》、《印度储蓄银行法》、《银行背书证据法》和《印度刑法》中的有关条文进行了修订，确立了认可电子合同、电子文书、数字签字的法律依据，为电子商务的发展提供了法律保障，使电子商务“有法可依”。经过立法与执法的不懈努力，印度软件的盗版率显著降低，不仅使印度软件产品免受美国301条款的制裁，源源出口美国，更大大提高了以美国软件厂商为首的西方跨国软件企业到包括班加罗尔的印度新兴高科技产业城市投资设厂及建立软件研发机构的意愿。
（五）良好的生活环境和基础设施
班加罗尔位于印度南部的卡拉塔克邦，这里是印度的德干高原地区，夹在东高止山脉与西高止山脉之间，海拔较高，气候凉爽。比起印度北部炎热的恒河平原上的德里等城市，班加罗尔的生活环境更加舒适宜人。早在英国统治的殖民地时代，这里就已经是一座设施完善的城市。今天的班加罗尔是印度第五大城市，人口600万，自然环境优美，绿地覆盖率达到40%，素有印度“花园城市”的美誉，其航空、铁路、高速公路的交通也十分便捷，卫星通讯设备齐全，对外联系非常便利。
班加罗尔还拥有设备较为齐全的教育设施，包括650所高中和2400所初级学校(小学初中十年一贯制)，形成了完善的基础教育体系。75所医院和12000张病床使班加罗尔具备了较好的医疗条件。班加罗尔有6个五星级宾馆，3个四星级宾馆，一批包括高尔夫球场、文娱体育设施在内的俱乐部和度假村，几十家高档餐厅、酒吧。更重要的是，班加罗尔有较多的就业机会，高技术人才在这里有比印度其他地方更优越的工资收入，更好的住房条件。总之，优越的生活环境和基础设施对印度和国外的科技人员和企业家都有显著的吸引力，成为班加罗尔信息产业集群取得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
三、班加罗尔信息技术产业集群效应分析
班加罗尔信息技术集群形成了一种围绕知识聚集资本、围绕技术组织生产要素的系统。在这个系统内，中央及地方政府、风险资本家、专业技术人员和研究机构、外围服务机构，为企业提供了机制保证与环境条件。而处于核心地位的企业不断地创造发明，推出新技术，从而推动整个集群系统的更新与升级。该系统的内在联系和集群效应发挥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实现资源共享，从而提高集群的整体效益
首先，公共资源共享。公共资源、基础设施是企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必要条件。但其巨大的投资规模和较长的投资回报期是分散的单个企业难以承担的，而由政府担当公用设施的投资人则解决了这一问题。自1991年从班加罗尔建立印度第一个计算机软件技术园以来，卡纳塔克邦政府就致力基础设施的建设。该邦自行融资增建发电厂和供水系统，以保证稳定的水、电供应；扩建电设施、推出综合网络服务，加强对外通讯交流；还为建设信息技术科技园区提供了大量财务优惠。于在班加罗尔信息技术产业集群中，产业相对集中，各个企业关联性强，大量企业可以共享上述共资源，由此克服了单个企业在公共资源使用方面的不经济现象。
其次，市场资源共享。市场资源通常包括企业形象、产品销售渠道、客户资源等。例如，印度信息产业著名的民间组织电子及计算机软件出口促进会（ESC）是印度商业部领导下的非赢利性组织，吸引了2000多家在印度投资的信息技术企业参加，其中在班加罗尔的就达数百家。ESC的重要职能包括：搜集国内外信息产业最新信息并向会员提供，达到信息共享：组织会员企业到国外开展会，利用印度信息产业的整体优势，为会员企业提供商机；与国外跨国公司进行多渠道的联络，根据它们的需求介绍会员企业与之合作，成为两者间的桥梁。
（二）疏通就业渠道，从而促进人力资源的合理配置
首先，班加罗尔信息产业集群拥有丰富的人才储备，包括印度科学院在内的数十所科研教育机构为其提供了持续不断的高科技人供给。以班加罗尔信息技术学院为例，该学院坐落于班加罗尔国际高科技园内，是全印度最好的培养软件人才的学院，校内设有IBM、微软、甲骨文、英特尔、思科、SUN等大公司的办事处。这些公司除了为学院直接提供国际上最先进的信息和技术以外，更为这里的毕业生提供接就业的机会。其次，班加罗尔信息技术集群中存在大量的专门职业中介机构。它们利用自己握的信息网络，沟通雇主和求职者之间的联系，消除因信息不对称而造成的就业障碍，降低主体的雇佣成本，增加求职者的就业机会。
此外，相对于正式的就业渠道，在集群内，非正式团体的存在也便利了人力资源的流动。班加罗尔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走进教堂大街的餐馆喝杯咖啡，你就能得到一份新工作。”这形象地说明了班加罗尔集群内自发形成的非正式团体所带来的就业效应，空缺的职位和合适的人选可以在这样一种类似“硅谷文化”的轻松氛围中顺畅地实现对接。
（三）促进技术创新，从而使集群升级，获得竞争优势
班加罗尔信息技术产业集群是一个由相互独立的、非正式联盟的公司和机构组成的集群。各种大小不一的企业通过协作形成企业体系，这样既克服了垄断性产业组织缺乏效率、损害社会福利的弊端，同时又拥有自由竞争的灵活高效性和互补性，使得集群中单个主体在相互作用中对人才、高科技成果、资金、政策等进行重新组合，提高集群整体的创新能力。
集群在地理上聚集的特性使集群内部信息沟通便利、快捷，易于实现集群内企业之间的频繁联系，通过各种形式的参观、研讨或合作，消除智力外溢的障碍，使得先进经验、技术在集群内部得以传播。以前文提到的韦普罗公司为例，就分别与英特尔、惠普、SUN等跨国巨头建立了战略联盟关系，在不同领域实现业务扩展。2001年8月4日，韦普罗和英特尔宣布在电子商务领域建立战略伙伴关系，以充分利用英特尔在资金、硬件设施等方面的优势和韦普罗的人力资源优势；2001年8月23日，韦普罗、惠普宣布成立全球战略联盟，结合韦普罗的人才优势、技术优势以及惠普品牌、客户资源优势，针对电信服务商的需求，研究、开发网络管理措施。此外，韦普罗还与SUN联合开发共享的桌面环境，以便利产品的销售和市场定位。
另外，由于集群内企业间在其他方面的竞争优势差异很小，迫使企业通过持续不断地创新，来获取竞争优势。在集群内，企业进行创新的可见度较高，创新者的领先效益和示范效应突出，无形中给其他企业以更大压力，推动所有企业重视技术升级和技术创新。因此，集群这种组织形式使得班加罗尔的公司能够对市场做出更快的反应，更迅速地推出新产品。同时，人员流动也会导致技术溢出。班加罗尔信息技术产业集群内的企业在培训管理人员、技术人员上的投入很大，当这些人员在集群内流动时，就会把技术、营销、管理知识扩散出去，实现集群内的技术创新与交流。
（四）以国际市场为导向，从而带动相关产品的出口
随着美国信息产业的兴起，印度的信息产业就开始与美国市场接轨，因而班加罗尔的信息技术公司，其主要客源大都在国外。以Infosys公司为例，该公司主要为通讯、银行、保险、零售业提供软件和咨询顾问服务，85%的软件在印度国内开发，美国客户占公司业务总量的73%，欧洲客户占18%，其他多为亚太地区的客户，而印度本国的客户只占1%。正是由于客源主要来自海外，终端产品市场容量很大，班加罗尔信息产业集群由此克服了国内经济发展程度低和市场容量小的制约，能持续开发、出口信息技术及相关产品。近年来，美国经济增长率明显下降，包括康柏、英特尔、思科等众多企业大批裁员，印度软件企业在此情况下一方面尽力保住美国市场，另一方面则努力开拓欧洲市场。
四、对我国发展信息技术产业的启示
班加罗尔的崛起是印度信息产业发展的缩影，在班加罗尔的成功业绩带动下，印度的其他科研教育中心，如海德拉巴、孟买、德里、加尔各答等，也都纷纷仿效班加罗尔，追赶班加罗尔。特别是海德拉巴，近几年发展迅速，被联合国秘书长安南誉为和班加罗尔齐名的发展中国家科学工业园区的典范。作为一个比中国更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印度信息产业的跨越式发展的经验是非常值得我们借鉴的。
第一，要促进创新型中小企业的衍生和集聚发展。科技型中小企业衍生和集聚能力高低直接决定着高新技术产业集群的竞争能力，所以各国政府在促进高新技术产业集群发展方面都是不遗余力的。同时，那种建立在共同基础科学之上的不同产业在同一地点的集聚所形成的交叉性产业集群是地方可持续发展和形成更强竞争优势的根本所在。所以，政府应当采取有效措施，引导和推动那些受益于互补资源的产业和中小企业在地理上集中布局，从而获取更高的创新生产率，带动我国信息产业的升级。而且，要加快创新性科技企业的孵化，提高其成活率。
第二，要加强信息技术人才培养并促进人才资源的合理配置。与印度同属于人力资源丰富、而资本和技术方面处于相对弱势的发展中大国的我国，也具备发展人才密集型的信息技术产业的优势。我国发展信息产业，要进一步加强信息技术人才的培养规模和质量水平，通过数量优势逐渐形成集聚优势。此外，班加罗尔信息产业集群内的非正式团体所带来的就业效应促进了当地企业之间良好的人才流动，并内化为班加罗尔的一种生活方式，这也很值得我国的信息产业集群学习参考。
第三，要完善区域创新体系，促进官、产、学、研四方面的密切协作。在发展中国家要提高信息产业集群的地方创新能力，建立和完善官产学研合作机制和途径显得格外重要。这是因为：（1）大多数信息产业集群都是政府干预或引导的产物。（2）没有大学和科研机构对信息产业集群的功能扩展和延伸，集群内的发展既不名副其实，也不具备比较优势。（3）产业界的参与是信息产业集群发展壮大的重要力量。
第四，要构建有效的集群外部人脉关系网络。一方面地方化的智力资本是信息产业发展的关键所在；另一方面也说明了知识流动的外部性一般只存在于这些核心智力资本所居住的区域。这就为发展中国家如何谋求信息产业集群的国际竞争能力提供了一个明确的思路，即构建起一个有效的通达国际核心智力资源所在的外部网络关系，该网络关系对集群的创新能力至关重要。
第五，要加强知识产权的保护。作为发展中国家，中国的法制体系有很多的不完善之处。而信息产业的产品和技术必须得到国家的有效保护，才能形成一种真正的鼓励创新的机制。印度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国家，在知识产权保护上与国际接轨，并坚持不懈地加以落实，从而为本国的信息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一个好的平台和背景。中国也必须在这方面付出更多的努力。
注释：
①文中的信息产业对应英文文献中的ICT(Information and Communications Technologies)产业。
② Porter, M. Location, competition, and economic development: Local clusters in a global Economy. Economic Development Quarterly, 2000, 37(3)：513-532.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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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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